摇摇晃晃的人间

今天上午放学时，有个走路不太方便的家长来接他的女儿，我当时刚好就在他旁边，于是我们就聊了起来。 　　那个叔叔问我是学什么专业的，我说我是学汉语言文学的。当我说出我所学的专业时，我发现他的眼睛里闪着一种奇异的光。他说他曾经也很想读这个专业，只是没有机会读大学，无缘去读这个专业。然后他问我喜不喜欢诗歌，会不会经常写一点。我告诉他我很喜欢诗歌，很喜欢古典文学之类的，偶尔也会动笔写写。然后他就像是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起了他的过往。他说他年轻的时候，也很热爱诗歌，也想着有一天能够当一个潇洒的诗人，背着包去流浪，写天写地写自己，在文字的世界里活出很精彩的自己。但是很可惜，因为家里经济的原因，他高中只读一年就辍学外出打工了，然后就在打工的过程中伤到了腿，变成了一个残疾人。再后来就回家种田娶媳妇生孩子，生活自此与诗歌没有任何关系。他说完，很轻松地笑了笑，然后和我说了一声再见，牵着他女儿的手回家去了。我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突然想起了《圣经》里的一句话：“当上帝关了这扇门，一定会为你打开另一扇门。” 　　他说他的经历时，我突然想起了那个很近很红的草根女诗人余秀华，一个患有脑瘫生活贫困的普普通通的农家妇女。在这里呢，不是拿这位叔叔和这个坚持自己的诗歌梦的女诗人作对比，只是想说一下，每个人年轻的时候大概都会有一些美丽而羞涩的梦，在很多个无眠的深夜里都默默地期待着这个梦能够实现，只是很可惜，生活有时就像变化无常的大海，平静的海面上时常孕育着大风大浪，大风大浪来临时我们往往无处可逃，只能任由那些风浪把我们拍打得摇摇晃晃，东歪西倒。在大风大浪过后，有的人选择上岸退居一隅，平静地度过余生；如这位叔叔；有的人毅然选择在大海上前行，不惧下一次的风暴，如余秀华。这两种选择都没有错，只是前一种选择心中难免会有一些遗憾，但同时这些遗憾本身又是一种美，一首诗歌。 　　人间之所以会摇摇晃晃，是因为它承载了太多的东西，当我们无法让人间保持平衡不再摇摇晃晃时，我们只能让我们的内心保持平衡，不让内心跟着繁杂的人间晃来晃去。 　　撰文/卜水婵 　　来源：岭南师范学院“七月流阳”社会实践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