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花开
【编者按】: “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上面爬满了蚤子”,“蝶是花的精魂,来寻找今生的誓言”。读着这些极具小资情调的美句,想一季花开,卷帘看星宿,在诗经的窗口向楼下伫立,相约与我一起闻花香。“我该属于哪种花呢?我的生命根蒂又是怎样的呢?一院花开,那是城市间很绚美的心怀…… ”读你的文字,想一季花开!好文笔,推荐共欣。问好月满西窗!
城市的居房,门是关闭的,窗是打开的。于是在一百来平方米窝居的空间里,窗口成了和外界的空气阳光风雨交流的世界。
常常的在午后,手持一杯清茶立于窗台,让思维随着目光游离窗外。可是思维也总是被限制的,因为目光所及的也不过是楼角的天空和被建筑物割离的纷乱的阳光,不过还好总可以吸几口略微清爽一些的气息也算是较满足的补偿了。
起风了。立于高楼的窗口你是辨不清风的方向的,只感觉风在窗口打着旋儿直接冲进窗内。这时忽然的想笑:怎么所有的一切都凝成疙瘩似的让人化不开?不但风是没有方向的,思维也是没有方向的,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凝成一团在心里散不开。难道城里人的“精明,细致,耿耿于怀斤斤计较”的性格就是在一座座钢筋混凝土的空间里铸造出来的?望着西南方向的云朵,时常的很想农村的家园,可是有些东西只有靠注视回忆把它算进自己的日子里,步子是回不去的。
城市的空气洁净不洁净,风起的时候就知道了。黑色的杂物白色的粉片和着干燥的灰尘一团团一圈圈在楼距间飘忽旋舞。它们的门被堵塞了,难道也要拼命打开一扇足够自己徜徉的窗吗?有点滑稽的味道,我真是无聊到把自己憋闷的心绪和旋舞的尘埃混在了一起。一片粉红的塑料薄膜忽悠悠地在我窗前翻飞着,倒显得洁净而透明,纤柔飘逸的像一只清风中的蝴蝶,翩跹地搞着绚美的舞姿。我就那么静神地看它,看它忽左忽右,看它的灵动纤巧,看它的跌跌撞撞,忽然地感动自己竟然“长着”一双善于在城市里“发现美”的眼睛。风似乎轻了些,那只“粉蝶儿”在徐徐下落,我伸长了脖子用目光连缀一条它下落的视线,就是这么一眼我惊呆了,我隐隐悸动起来,因为在我视线里攒动着数百朵五颜六色的“蝴蝶”,它们没有翩飞,它们就散生在我窗下一楼的院落里,清新,娇艳,在“荒芜”的城土里肆意得那般鲜翠欲滴,流光溢彩……
我太熟悉这种花了,与其说是家花不如说是野花,因为在农家的园地里随处可见这种小喇叭似的小太阳似的花儿,家乡人都叫它“洋蚂蜂菜”。或许是因为它的叶子比蚂蜂菜俊秀苗条一些,或许是它的花茎色彩比蚂蜂菜通透一些,或许是它的花朵比蚂蜂菜花娇媚亮丽一些,大家亲切地称呼它为“洋蚂蜂菜”。蚂蜂菜在家乡人的眼里是可食的美菜,或做粥或做饼或拌菜,而每逢在田间地梗遇到这种叫洋蚂蜂菜的花儿,大家会小心翼翼地连土挖起植入自家院落里或随手掂来的盆罐里,看着它生长看着它开花……串门的邻居谁喜欢,就掐了几段根茎插入自家的院落里,不几日,便也是满院花开,俏色迷眼了……
我搞不清一楼的主人是播撒的花种还是故意收集的各种花色的花茎,只见七八只陶制的土盆里全张扬着这种花片儿,每一盆一种颜色,不过不加以细看,你是找不到盘根下的盆的,那些柔婷的花茎都窜在了一起。红的娇艳,粉的妩媚,白的纯净,黄的静谧,紫的典雅,蓝的深邃……我在高处向下俯瞰就似一朵朵清新可人的娇唇儿向你示媚,又似一只只色彩剔透的铃铛儿猛摇着你的心扉。我没有想到在城市“黄金”般的土地里会漫生着如此久违而又平素的小花,我没有想到在干枯拥挤的空间里会有如此清新亮丽的一抹绽放。平时只是瞭望远方凝视高空怎么就从不把头伸出去俯视一下呢?俯视对于楼居的人就那么难吗?一年半载了,我的楼上楼下的邻居又是谁?每天在楼梯间碰到的那些上上下下的熟悉其实陌生的面孔又该和这个单元的哪个房门对号入座呢?这种日复日的生活是城市人的精致还是麻木呢?忽然的想躺一躺,我微闭着眼睛,我的心里植入了一片奇花,呼吸里竟有了游丝般的香气……
每每闲暇时,我就伸着脖子把视线安放在这片“花海”里,我知道即便我失神掉下去,魂魄也和这片片的花蝶儿混在一起,可是怎么会有如此“惨状”呢,我只不过在这冰冷坚硬的壁墙内太依醉一份温馨生动而已。
我看到了花的主人,果不出我预料,就是那位肤色微黑常把楼梯口打扫的很干净的大爷。他对这些花的照管很是简单,只在日落时拿了一把花壶把花身喷一遍,从不见他摆弄,从不见他闻嗅。我蓦然地有点怨恨起这位老人来,他简单的劳作显然和这盛开的繁花不成比例。护花等于护心,爱花人都懂得,养花人怎么就那么轻描淡写地作为呢?
带着这点赌气,我*一次在楼梯口叫了他大爷。他说你是四楼的吧。大爷竟然给我数起几楼住的谁,谁家的车子常忘记上锁,谁家常没人居住,谁家下雨也不关闭窗子……温言悦色,如数家常。听着他的讲述,我明白了原来大爷和我们生活的状态不一样,我们的心境似乎和城市接近非常得洋气,而大爷的内心似乎偏离着这条坚硬而时新的轨道老土得泛渣,但他给出的气息却又是那份久违的亲和宽厚与绵柔……
我说大爷你一院的花儿开得真漂亮!大爷的脸胧神采起来,他说那是他分几次在乡下采的花种,又分几次把它们撒进土壤里。当我略带埋怨地说出他对花的照顾不周时,大爷意味深长地反问:那些花儿需要吗?他的一句反问诠释了这种花的禀性:不需要呵护,不需要侍弄,只要有空气的流通阳光的余热它们就会蔓延,就会绽放,且它们的生命只需要一次地植入便会绵延不绝生生不息……末了,大爷语重心长地说了句:小李啊,每一种花都有每一种花的定语,每一个生命也都有每一个生命的根蒂……
我该属于哪种花呢?我的生命根蒂又是怎样的呢?我是否也该在这城市的柏油路上盛开成一朵”洋蚂蜂菜“的花样,我是否也该在负重的人生行程里绽放出生命的鲜艳,以自己的方式蔓延,摇曳出很肆意很亮丽的色彩……
一院花开,那是城市间很绚美的心怀……
【责任编辑:好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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