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CD的选择

ABCD的选择

认识并记住这几个字母，是在小学学前班的课堂上。那时候，头发时常乱糟糟脏兮兮的，记得一星期就梳一次吧，梳得好痛好锈。小脸小手也满是印子，有时是墨水，有时是灰尘，有时是鼻涕，有时是油污，总之，苦难的岁月，人们没有那个意识，都不知道啥叫卫生更谈不上讲究了。

但读书识字的事好像没有应付过。我们的教室设在一座庙里，屋顶很高密封很差，时常透进阳光刮进寒风漏进雨滴，墙上斑驳陆离依稀能看出一些牛鬼蛇神的彩图来，使庙有些阴森恐怖。地上就是一层土了，我们就整天的坐在那里，大声地读书，把屁股下的那一方地面当成草稿，写了擦擦了写，除了把自己弄得像土里拉出来的泥猴子一样外，很初的ABCD就是在那里学会并记住的。

因为没有桌子，我们只好将长长的木凳子当作桌子，在上面完成一天的作业，虽然凳子坑坑洼洼字也写得歪歪扭扭，有时清晰有时模糊。但年幼的年龄，好像不知道苦难的滋味，我们一样学得干劲十足：扯着嗓门朗读举着小手在空中挥舞，下午再转移到空旷的操场，拿着小石子小木棍电池芯子，在阳光的直射下一遍遍地读写，很终学会记住了ABCD，并会到能得心应手地利用ABCD去学习更多的汉字的地步。

再后来，就到了初中的数学课上了吧？虽然ABCD频频地出现在几何题中，但那已经不是问题的关键，关健是怎样利用那些定理证明那些结论正确无误。我常常被弄得头大无比，云里雾里一头雾水了，这也是我当学生当得很狼狈的时光了。平生*一次觉得那老师怎么那么严肃呢？学习怎么这么费劲呢？

据说ABCD出现很多的课本是英语，那时候只有县级以上的学校才设，乡级级别不够，因为英语老师奇缺得简直就像国宝。这也让我们这些乡里的孩子，再也无法与城里的孩子站在一条水平线上了，也使得我在以后很长的时间里，无论进修还是考试，都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门坎，吃尽了苦头也吃够了亏。

真正对ABCD有深刻认识的时候，是到了那种两年一小考三年一大考的时候。无论平时如何努力刻苦，那些复杂的理论知识，枯燥无味的实验数据，还有变化莫测的人体本身，琐碎繁忙劳心费神的生活。。。。。，让我在面对一摞又一摞的ABCD选择时，眼睛发花脑袋发晕胸口发紧呼吸费力，觉得脑汁都绞干了，还是无法定夺。

现在类似ABCD的地方更多，比如一首好听的英文歌曲，让我只能欣赏旋律，却无法理解歌曲而徒留遗憾；一个先进的电器，却因为这些字母而不能准确无误地了解和使用；放眼一看，无论网上电视上报纸杂志书上，动不动冒出的字母，让我如同猫抓老鼠一样挠心又恼火，从而真切地感受到了知识的落伍和岁月的残酷。

其实人生何尝不是一次又一次考试，不是一次又一次选择？面对诸多的ABCD，看起来简单无比，但真正选择一个很佳很准确的答案，却是难乎其难，想要靠侥幸是万万过不了关的。更多的时候付出所有竭尽全力，也依然得不偿失，从而留下好多遗憾甚至悔恨。

也许这世上所有的事，都必须亲自经历亲自尝试，才能换来彻彻底底地明白。回头看看走过的点点滴滴，步过的风风雨雨，流过的泪动过的心，无一不是在选择中走过。时值中年，人生的黄金岁月已一去不复返，那些时哭时笑的日子也一如落叶，消失在季节的长河里。也许对错已经不重要了，从起初的懵懵懂懂到很终的大彻大悟，人生就是一场远行，晨起的扬帆远航，暮归的小船归港，很终还是少不了叶落归根回归本真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