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很不情愿地宣布,我执笔描绘的是一道门槛,可能我过于敏感,可能我不该去设想这是一道门槛,暗示戴着镣铐的心脏,喷涌出猩红的血液,暗示堆满思念的头颅漫游在远方的家园。但是,我知道,什么都可以掩饰,什么都可以装假,唯有岁月瞒不住,唯有季节瞒不住。从今天开始就有人提醒我:“喂!六十岁后,你的驾驶证每年都要到车管所去,提交体检”!
我明明白白一颗心,知道自己非常不情愿,我分明知道岁月不再靠情愿来支配,该谢的花朵总是在季节里,我分明知道岁月已经将我的容颜包括内脏都改变了,进入衰老是生物的必然。但是我还是希望证明自己,不至于这么老,我还可以开车去远方,我还可以把自己打扮一下,看起来很年轻,真的,有一次在电梯里一个刚会说话的孩子见了我,甜甜地叫我阿姨,把我乐了好半天。我还可以天花乱坠地写诗歌,我还可以做许多年轻人做的事情,比如约人喝茶,唱歌,吃饭,我希望有人相信,岁月带走的只是数字,天空飘走的只是浮云。
我知道每一个人都有岁月之巅,就像每一棵树都有年轮一样。站在岁月之巅,数一数六十年送走的黎明和黑暗,看一看六十年迎来的日出和日落,你会惊诧这世界气象万千,你会坦诚命运的轮回重建,你会仰慕宇宙之广博,你会感叹时光之久远,笑一笑你我只是时间长河中的一瞬间。
曾经超越过的平凡是那么不堪一提,曾经哀怨过命运的不济和偷情般的愉悦其实都是过眼烟云,沧海横渡了英雄本色,星月藏匿了一江春水。一览众山小,别有风景跃入眼前······
站在花甲的门槛,我也深深知道,和那些想走就走的女子相比,我是一只乌龟,慢慢爬来爬去,终究离不开背上的壳,因为我还有一个拖斗在身边,那就是和我相依为命的老公,他需要我的照顾,我不可能想走就走。
站在花甲的门槛,我也深深明白,和那些想爱就爱的女子相比,我是一只蚂蚱,尽管蹦得很高,也只能在山野田头上耍野,因为我一辈子的寻觅都过于迂腐,太在乎自己羽毛的鸟儿是永远飞不高的。
站在花甲的门槛,我也深深豁达,和那些会喝酒抽烟的女子相比,我是一头山猪,尖尖的嘴巴拱来拱去,只会从泥土里寻找食物。只有这一点我不怕,因为我知道自己还会厌倦自己,我还会把率性积蓄在心,说出来也不怕笑,其实我有一颗少女之心,我一直在幻想和等待。
站在花甲的门槛,我把轮回看的格外通泰,既然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既然人一生下来就是要回到原地,在活着的时候就要好好做人,与来到这个世界的所有人相亲相爱,无须争夺,无须埋怨,无须悲悯,无须留恋。
也许不久的将来,我看不到太阳从东方升起,也许不久的将来,我听不到清晨鸟儿美妙地鸣啼,这是不要紧的,我在与不在,太阳亘古不变地会从东方升起,我在与不在,鸟儿在清晨的鸣啼依然美妙多情。请相信,在花甲到来之时,我越来越看重的是生命的质量而不是生命的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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